我們世世代代的祖靈留下歌聲悲愴,
召喚我們在高山大壑間用雷響迴盪。
祖靈的每一代都留下個別的紋身顏色,
於是天空有了彩虹,於是傳下了絢爛,
豐富了我們求偶的語言,這天空的長橋
正是通向人間愛的允諾,然而,石板屋下
長階斜向黯淡的天幕,年輕的族群卻
掌著燈籠‧‧‧‧‧‧步下長階‧‧‧‧‧‧然後依稀離去
彩虹果然是通向遠方橋的理想?不然!
從殘紅的七彩中叛逃出一道紫光來,
化身為漫步虹上紫衣的吹笛人,
用警醒的調子吹著沉默的杵音以及
犀弱無助的流水流不成繁華的追尋
祖靈收回彩虹‧‧‧‧‧‧豈能讓橋來假借虹的名義?
吹笛人懷抱理想之沉重一步步掙扎擺脫
殺傷步履的地心引力‧‧‧‧‧‧上得橋去而理想
終於驟死;於是獨坐茫然雖是橋樑終無過客‧‧‧‧‧‧
而我們來到,祖靈舞起我們的髮,我們有
比風更長的長髮即時舞動比夜更黑的夜色,
我們為風蓄養長髮,為挑戰憎惡揮舞長髮之旗,
我們聽著自己求偶的脈搏舞出火焰的熾烈,
只有我們舞動的長髮支持我們戟立的手指,
啊,手指!不幸,我們犯了縱容自己的錯誤,
當我們指不出方向,牆仍然阻擋,橋仍然虚妄,
怒者至剛的軀體,摔倒大地,不過只是印了一記
人形的痕跡,這正是誤讀了祖靈的意旨,
錯解了祖靈以沉默為信號而毅然拔刀的指令。
悲歌‧‧‧‧‧‧雷聲‧‧‧‧‧‧化成天也見憐沉默的杵音,
當伸出直戳你心坎的指頭,你莫要驚怵
只要你用感悟接納 這是祖靈扭轉激憤的慈祥
啊!公義的指‧‧‧‧‧‧情義的指‧‧‧‧‧‧當直指你的眉際
讓你吞聲‧‧‧‧‧‧直到你掩面,轉身,讓道,離去‧‧‧‧‧‧
而其實祖靈已終結指的戰陣傳下天然護美的指令,
整個部落用蘭花的手印指揮操演戲劇的舞台,
群山撥開雲海,兩臂雙掌十指坦開在天堂之上,
這才顯出高度,山的高度分明是族人圖騰的莊嚴,
風彈動一枝一葉,則森林演奏天籟每分每秒,
雨灑下多情的光環讓多情的繁花把戒指戴上;
這時‧‧‧‧‧‧虹出現了‧‧‧‧‧‧橋上坐著眺望的吹笛人‧‧‧‧‧‧
這時‧‧‧‧‧‧許多留鳥飛鳴起來了‧‧‧‧‧‧少女們終於把長髮
用天真的巧指梳挽起來了‧‧‧‧‧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