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多最是,東西流水,終解兩相逢。淺情終似,行雲無定,猶到夢魂中。 可憐人意,薄于雲水,佳會更難重。細想從來,斷腸多處,不與者番同。
注釋:
1.「離多」三句:離別常常像東西分流的水,最終還會相逢相匯。
2.「淺情」三句:情意淺薄的人,就像飄忽不定的行雲,然而還是會到人的夢中來。宋玉《高唐賦》載:楚王夢中與一美女相會,美女臨別時說:妾朝為行雲,暮為行雨。
3.「可憐」三句:可惜人情之薄更甚於無定的行雲和東西的流水,難再相會。
4.者番:這回,今番。
賞析:
晏幾道作為世家大族的貴公子,為人處世有些不同常人處,同時代的黃庭堅談他有「四癡」,其一是「人百負之而不恨」;己信人,終不疑其欺己。這闕詞就能看出他的這點「癡」心。詞旨抒寫離別的怨情,章法靈活巧妙。全詞連續運用三個遞進結構的比喻,一是雙水分流,最終還會相匯。二是行雲無定,卻又能像楚王那樣,與「朝為行雲」的神女歡會於夢中。只有人情,薄于雲水。於是引出「斷腸多處,不與者番同」的嘆息。詞作塑造了一個不管朋友如何薄情地待己,自己卻始終對友人充滿友好和期待的「癡」人形象。